第8章
  他上前,奶奶,您去哪,我帮您。
  老太太摆摆手,指着旁边房子,不用,我就住这二楼,很近。
  许乘接过那麻袋,没事,我也住这,我住三楼,正好顺道。
  他这么说,老太太也不再推迟,笑着拍拍他手臂,那谢谢你啊,小伙子,我买点红薯,想煮给外孙吃的,你住哪个房号?我明天煮好给你送点去。
  许乘灿烂一笑,眉目澄清,没事,您不用跟我客气。
  他轻松提溜麻袋,倒也不忘照顾老太太的步伐。
  走的时候,老太太强行给他塞了颗柿子。
  到了楼下。
  手机一声震动。
  哎哟卧槽!他掏手机的时候,没留意脚下,踢到石阶,差点摔个狗吃屎。
  撒谎变不变丑不知道,但一定减功德、遭报应,尤其是对老奶奶撒谎。
  许乘心底这么嘀咕。
  随后想看看哪个倒霉仔让他这么倒霉。
  点开微信一看倒霉仔周双
  转账是几个意思?
  还多转了几块。
  也不问人多少钱,也不问人要不要。
  上来就给他塞钱。
  就这么怕欠那一点点人情?
  况且这也不算人情,本来就是因为他,她饺子才没的。
  算了,这人脑子有泡,懒得跟她掰扯。
  许乘没收她钱,手机刚揣进兜里,又震了一下。
  以为又是她发来的。
  拿出一看。
  【张子序:查到了,任翔。】
  许乘扯了下嘴角。
  可以,耍花样耍到他头上来了。
  【许乘:逮了,带到拳馆来。】
  第9章 盯我看半节课了
  风乘拳馆,许乘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削柿子皮。
  任翔被张子序和陈凡逮进来。
  已经嚎嚎了一路的他,看到许乘,心一抖,发虚地喊,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许乘没接话,切了一小块柿子送嘴里。
  随后对身边的男人说,装备给他。
  男人将拳套和护具扔给任翔。
  这什么柿子,这么甜。许乘嘀嘀咕咕,将柿子对半切开,分给张子序和陈凡,辛苦你们逮人了,一位老太太给的,可甜。
  两人感天动地地接过。
  一入嘴,我尼玛
  那麻刺感,就像嘴里吃了一层厚灰。
  感尼玛的天,动尼玛的地。
  这确定不是手足相残吗!
  天真的两人后悔莫及。
  一个在那呸呸呸。
  一个五官扭曲龇着个大牙想把舌头咬断。
  张子序怀疑许乘犯事了,什么老太太给你的?你是偷人家假牙还是抢人家拐杖了,这么报答你。
  许乘伸了个懒腰,捞起一副拳套,老太太说要泡泡水再吃,我忘了。
  忘了?!
  好一个忘了,忘了你就霍霍我们,果真好兄弟,有难同当。
  张子序想创死他。
  任翔此时慌得一批,门口一排壮汉,想走又走不了。
  这些人越玩闹,他心里越没底。
  许乘瞥他一眼,慢吞吞走上擂台,撑着围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翔哥这一身腱子肉,瞧着挺那么回事,练过吧,玩玩。
  一声翔哥,更是让任翔慌到手抖。
  别慌。许乘安慰他,切磋一下而已,点到为止,切磋完你就可以走了。
  明明说好点到为止,任翔最后却趴在台上起不来。
  许乘在他身边蹲下,姓任的,给你脸了是吧。
  你以为实验室的监控坏了,就可以瞒天过海?这年头,买火柴的,一天能有几个?想查,不难吧。
  你爱打小报告,行,没关系,只要你说的是我许乘真实做过的事,我半点不追究,但你玩脏的,几个意思?
  许乘站起来,冷眼摘掉拳套。
  卓哥,麻烦给他处理一下,再送回去。
  先前的男人忙上来看人。
  张子序迎上许乘,弱弱问,乘哥,他...没事吧。
  许乘开了两拳,心里便有了数,都收着手呢,能有什么事,皮外伤,摔一跤都比他严重,过几天就好了,甚至不妨碍他明天上课。
  -
  次日。
  周双在校门撞见任翔,对方鼻青脸肿,她都走过去了,又回头望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这一回头,任翔才看见她。
  本能犯怵地往旁边躲。
  下意识的动作之后,很快又反应过来,她又不是许乘,怕她干嘛,于是又若无其事地回身,大步流星从她身边走过。
  他自认为的大步流星,到了周双眼里,成了瘸了腿的驴,走势滑稽。
  侧边一声沉闷的笑。
  周双循声望去,瞧见一身散漫劲的大少爷,嘴里塞着半个包子,靠在石碑校训上笑话别人。
  明明长着一张优越的脸,有别人做梦都想要的身段。
  本可以是清风明月,人间男神。
  可偏偏他举手投足间,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混。
  很混的许乘咽下那口包子,走过来,你已经盯着我看了半分钟了,想互殴还是想单方面揍我?
  两人不到半臂距离。
  周双往后退了一步。
  不然靠太近,会让她下意识想自我保护地扇他。
  她没接他那不着调的话茬,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十,塞给他。
  许乘拎着那钱,又气又想笑。
  真属倔驴的?还是有病的倔驴。
  那张五十被他揉皱了揣兜里,追上她,还没过24小时呢,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转账也收了,让你亏钱吗。
  周双:不怕。
  许乘:觉得我不是那种人?
  周双:我会抢回来。
  她不占别人便宜,别人也休想占她便宜。
  许乘:...
  行,自作多情。
  是他高看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了。
  -
  许乘昨晚翘课,许临山自是没见着他。
  于是和邹晚棠促膝长谈到晚课结束。
  早读铃声一响,邹晚棠就将许乘逮了去,给他简单复述了许临山的长篇大论。
  许乘自认为一天的好心情到此结束。
  出了办公室,本想把今天的课也翘了,路过窗户瞥见认真看书的周双,莫名又拐了进来。
  他翻了两页书,一个字看不进。
  无聊的时候,总想找个人搭搭话。
  于是那闲不住的手,频繁地开窗关窗,试图引起某人的注意。
  然而周双半眼不瞧他。
  最后许乘干脆支着脑袋,直勾勾盯着她看。
  铃声大作。
  课室闹哄起来。
  周双终于侧过头,盯我看半节课了,是想互殴还是想单方面揍我。
  哎唷...又用他的话怼他,有够阴阳怪气的。
  许乘笑,我不打女的。
  周双把他台子踹翻,你上回说你打。
  你原话是这么说的。怕他想不起来哪回,她干脆给他复述,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打你。
  许乘:...
  她是把我的话,都拿本子记起来了吗?
  我不打女朋...女的朋友。讲太快,许乘差点嘴瓢。
  他补充说,女性朋友我不揍,不是朋友的话,那另说,不惹我就没事,惹了我,就是王母娘娘,我也得给两锤子。
  我不是你朋友。周双提醒,也是告知。
  谁说不是。许乘靠向椅背,微信都加了,我许乘的好友列表,就没有不是朋友的人。
  周双眼睫动了一下。
  片刻,移开视线,默不作声。
  沉默到最后,她直接起身出了门。
  许乘以为她不高兴了,在她路过窗户时,起身探头喊,喂,不带这样的,说不过就生气。
  周双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搓得有点用力,冷白的皮肤见红明显,眼睛也是。
  许乘趴在窗户看着她回来。
  不是吧,我也没说什么...
  他以为她委屈去了。
  整得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似的。
  那什么...不至于。许乘头一回认真安慰人,蹩脚得很。
  周双没明白,不至于什么?
  许乘想了又想,悟出一句真理,哭鼻子那是小孩子该做的事,你已经是大人了...
  周双:...
  大人就该有大人的宣泄方式,比如...
  没等他瞎掰完,周双往他桌子放了张数学卷,你的15分考卷,还是你自己先哭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