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郁燃抬头看顾雁山,飞起的发丝尽数拍在他脸上,他在凌乱的头发中,同顾雁山对视。
  那绿眸,一如往日般含着浅淡的笑意。
  这个疯子。
  -----------------------
  作者有话说:意大利语百度翻译的,不知道对不对,凑合看吧。
  写这段的时候一直有点左右脑互搏,一边觉得这个剧情有点离谱,一边又觉得像老顾这种不外放的疯子,不离谱的剧情有点难以体现。看我嘚吧这么多就知道我心里挺没底的,嗨呀,总之我尽力写但是我比较废物水平有限,大家不代入现实忽略逻辑bug就当无脑小说凑合看吧呜呜呜。
  five作者自己骂完大家就不许骂我了[求求你了][可怜][爆哭]
  第52章
  郁燃的心跳得特别快特别快, 比昨晚还要快。
  发梢拍脸,不仅是握枪的手,连带着郁燃嵌在顾雁山怀里的整个身体, 都在细细打着颤。
  顾雁山偏头贴着他的脸蹭了下, 在风里这么片刻, 郁燃两颊已然发凉。
  “害怕?”他笑问郁燃,“要我教你怎么开枪吗?”
  郁燃没有说话,他害怕他一张嘴, 心脏就从口中跳出来。
  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当郁燃站在顾雁山这个位置,居高临下,俯视着脚下人苍白又惊惧的面孔时,权力两个字, 在此刻具象化了。
  郁燃知道顾雁山有权有势, 不然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用将自己置之险地的方式,来攀附顾雁山。
  但这几个月以来,所有他借顾雁山势所得到的意料之中的反馈, 都不如站在顾雁山身前的此刻。
  原来这种高高在上睥睨一切,主宰他人的感觉,是这样让人热血沸腾。
  不用费尽心思去设一个又一个的局, 不用忍着不耐和恶心和厌恶的人周旋, 也不用担惊受怕地抓乖弄俏。
  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枪指凌谦又如何, 就算郁燃将他一枪打穿, 也自有人善后, 他也不用再担心会因为“杀人”而断送未来。
  甚至,他可以将枪口从凌谦的要害离开,就算他摒弃所有的绅士做派, 就像顾雁山在精神上凌辱凌谦那般,对他进行□□上的虐杀,也不会有人指责他一句。
  就是因为他站得够高。
  这就是让人着迷的权力,理论上知道再多,也顶不过当下抓住它衣角这一刻而来的冲击,烧得人眼眶发紧,喉头干涩。
  顾雁山食指微微用力,郁燃指腹下的扳机随着压力下陷。
  很慢很慢,时间好像被拉长到画面以帧计算。
  杀了他。
  心底有个声音鼓动着他。
  “顾先生,”郁燃开口便灌了一嘴风,他抬头看着顾雁山,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这种射击条件,也能打中吗?”
  “只要你想。”顾雁山道。
  郁燃垂下手:“可这是杀人。”
  顾雁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反问郁燃:“你不敢杀人?”
  他眉尾轻抬,话音上挑,表情和嗓音都带着几分戏谑和意味深长。
  郁燃垂着眼:“那毕竟是人。”
  耳畔安静许久,顾雁山才轻轻笑了下。
  直升机落地,随着旋翼的静止,被风压刮倒的野草和树梢回弹,无风自晃。
  顾雁山下了飞机,朝郁燃伸出手。
  郁燃握住,那边轻轻往下一拉,他便顺势跳下。顾雁山圈着他的腰将他放在地上,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被风掀翻的衣摆。
  “那怎么办,你要放了他?”顾雁山垂眸看着郁燃眼睛,“还是说,你想要我帮你动手?”
  “小叶……”那边的凌谦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随即步伐顿了一下,转头踉跄着钻进杉林中。
  顾雁山扫了眼:“再不动手,可就跑远了。”
  “有您在,他不早就是我的囊中物了吗?”郁燃说,“我只是觉得死太便宜他了。”
  林中狭窄,凌谦的身影被树干遮挡,很快消失在深处。
  顾雁山:“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郁燃收回眼,望向顾雁山,“享受这场狩猎。至于凌谦,您会帮我处理的,对吗?”
  顾雁山好笑:“你倒是会使唤我。”
  他偏头,郁燃跟着看过去,阿坤手里牵着两匹马走近。
  郁燃将目光从马移回顾雁山身上,抬手环抱住顾雁山的腰,笑着晃了两下。
  顾雁山接过一匹马的缰绳,轻抬下巴对他示意。
  郁燃翻身而上,刚刚坐稳,身后一沉,顾雁山再次将他嵌入怀里。
  马蹄踏过潮湿的草地,深入杉林,阿坤骑着另外一匹马跟在后面。
  林间小道蜿蜒,狩猎环境与高原猎场不同,驱马穿梭林海追逐猎物又是另外一番感受,而凌谦,仿佛只是狩猎前的一个无关痛痒的小插曲。
  谁也未再提起。
  砰砰。
  突然的枪响惊走了顾雁山瞄准的鹿,松鼠急窜上树,枪声久久未散。
  还伴随着人的惨叫。
  听起来好像就在他们附近不远处。
  郁燃循声望去,眼里只有交错的枝干,他又很快收回目光,坦然地靠在顾雁山怀里,问:“顾先生,您会觉得无聊吗?”
  顾雁山看他,郁燃补充:“这种狩猎方式,对您来说会不会太无趣了?”
  这个杉林似乎并不是专业猎场,林被茂密,穿梭其中见得更多的,反而是原始森林的景色,猎物寥寥,更没有追逐的速度和刺激。
  “不同的猎场,有不同的乐趣。”
  顾雁山轻拉缰绳,马儿转向踏入一条小道。
  今天天色微沉,杉林雾气萦绕。马蹄下苔藓松软,目光远眺,林中青黄交错,凉凉的空气里夹着落叶和松针的味道,郁燃靠在身后人温暖的胸膛上,嗅着熟悉的沉香,难得感受到几分惬意。
  三人两马,越行越远。
  凌谦瘫倒在地,鲜血顺着枯黄的落叶渗进草地。
  他双膝中弹,痛不欲生,但双眼扔绕执拗地望着渐远的人影。
  目光仿佛能穿过顾雁山,看到郁燃似的。
  那双眼睛里,有不甘有痛苦有绝望有恐惧,唯独没有一丝丝的后悔。
  凌谦五指成爪,抓着手边的草借力,往前挪了两下,拖出一道血痕。
  他喃喃唤了声小叶。
  那双满是偏执,因为疼痛而溢满泪水的眼里,写满了“如果”。
  如果他再小心一点,如果他再带着郁燃跑得更远一些,如果不被顾雁山找到,如果没有顾雁山——
  但没有如果。
  甚至不会有任何人为他逗留或者回头,有的只是身后皮靴碾过枯叶的窸窣声,他被人抓着头发提起脑袋,寒光一闪。
  “啊——”
  一声惨叫,凌谦的世界顿时失去了所有颜色。
  飞鸟惊起,撞得树梢簌簌作响,冲出杉林。
  顾雁山勒住缰绳,马蹄轻扬。郁燃眼前骤然开阔,姗姗来迟的阳光劈开浓雾,落在深山湖泊黝黑如玉的水面上。
  光束中浮尘游动,郁燃愣了片刻,突然笑了。
  顾雁山低头看他:“什么值得你这么开心?”
  郁燃下意识摇头,又顿住,头顶靠在顾雁山颈窝仰头后望,双眼弯弯的:“昨晚睡得很好,今天早餐吃得也很饱,又看到这番景色,觉得很畅快。”
  他笑容轻巧,琥珀色的眼瞳更显剔透,确实是难得的放松模样。
  顾雁山说:“这么容易满足,你倒是挺好养。”
  “我本来就很好养啊,我又不挑吃又不挑穿。”
  他只是想要自由,和未来。
  现在他看到了。
  以前他走不出小小地下室的一隅,窥不见一丝光亮,现在他站在阿尔卑斯山脉脚下,仅仅是感受着这副画卷的一个小小角落,都让人无比动容。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连刚才差点将他吞噬的美妙权力,也比不上窥得自由这一秒的开阔。
  郁燃伸长脖颈,在顾雁山脸侧印下一个吻。
  一个不带有任何情色意味,单纯只是因为想便做的亲昵的颊边吻。
  重重亲一下,又不带任何眷念的离开。
  郁燃拽了拽缰绳,驱使着马儿绕着湖边踱步。
  这一刻的郁燃,又和以往大不相同,那份由衷的放松和惬意,才真的让他显现出几分这个年纪少年人应有的纯粹和天真。
  让人不得不为他侧目。
  顾雁山盯着他看了片刻,脸上笑容加深,问道:“就这样?”
  郁燃转头,顾雁山敛着眸子看他,郁燃便凑过去,蜻蜓点水一样在他唇上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