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结果出人意料!
  就在他施完诀后,那股白烟的位置没有丝毫改变,仍然停留在原地。
  自己监视自己?
  北泗眉一拧,他施术从未出过差错,这族长定是有古怪。
  “这人看着似乎没死。”池栖雁像是单纯的说出自己的疑问。
  北泗闻言,细查一番。
  这人没有气息起伏,人死一到两个时辰便会身体僵硬,眼眶和脸颊凹陷,纵有冰床降温也不至两个时辰过后仍是肌理软塌,反倒像是有人供着气血,保他鲜活。
  这块冰床呈长方体,散发着寒气,似乎与平常的冰床没有任何差别,呈现深蓝色,看不见任何内里的构造。
  是了,看不见。
  看不见的东西,里面能有什么呢。
  以防尸体上含有不干净的东西,北泗便用气功将尸体挪走,这是块相当平整的冰床,表面光滑如初。
  四面八方都找不到漏洞能看清冰床里的东西,只有蓝。
  北泗敲了敲冰床,闷闷的扣扣声,是实心的。
  而那缕白烟依旧指着这里。
  这口冰床,有人!
  北泗将池栖雁护在身后,便使剑横截冰床,一块长方形冰块刷的就飞出去了。
  冰床变薄了,终于漏出了冰床的庐山真面目。
  人,果真有一个人,面色死白,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天空,双手紧贴腿侧,双脚闭合,非常规矩的动作。
  但到了小腿部分,很明显的瘪了下去,衣服往下塌地更加明显,是肌肉萎缩。
  这是瘫痪了。
  被封存在冰床里,容貌几乎没变,身形肥胖,一看伙食就吃得相当之好。
  细看一下这张肥胖的脸五官居然跟何族族长长得有些相似。
  “是何儒。”北泗肯定道。
  这具尸体就是说书人所说的少爷。
  这少爷已经死了?
  北泗和池栖雁便想到刀疤男和说书人所言,看那副神态浑然不知他们口中的恶毒少爷已经死了,死在自己亲爹的冰床里。
  冰块延缓了腐败的速度,竟不能一时看出何时死的。
  若是真少爷死了,那么这段期间的少爷又是谁,是根本不存在,还是另一个人冒名代替了。
  北泗看着手中的玉牌,这族长竟监视自己的儿子,他对池栖雁说:“我想再去一趟何府。”
  池栖雁难得也有点好奇了。二人便原路返回何府。
  天光破晓。
  街上热热闹闹的很,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连绵不绝。
  何府处于热闹街巷中,昨晚街上人少,今儿白天人自然多。
  折腾了一宿,北泗本来打算晚上再去何府,谁知刚踏进了街巷,便受到了好几波眼神凝视,明目张胆的,暗戳戳的,当下他便意识到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就是他,快,大家抓住他!”
  随着第一个人的喊叫,其他人纷纷应和,抄棍子的抄棍子,拿菜叶子的拿菜叶子,谩骂的谩骂,全都拥了过来。
  “杀人犯!”
  “杀了我们的守护神!”
  北泗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场面,第一次被人这么猛猛地追着打。
  身为首席的时候,众星捧月,饱受尊敬,别论打了,连骂都没有。真是新娘子上花轿头一回啊。
  池栖雁对这画面熟悉得很,这些骂的对比以前受到的骂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是今天却骂了他的爱人。
  这些人都好呱噪啊,如果死了就都能安静了,池栖雁捏了捏掌心,在北泗身后,用冷冷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像阴凉的毒蛇缠在人的身上,如有实质。
  对视的那一刻,温度都骤冷了,场面竟一时安静下来了,呈现一种诡异的状态。
  北泗能够轻而易举地就杀掉这些人,但他选择了拉着池栖雁一起逃走。
  在跟池栖雁的眼神脱离开后,众人才感觉如释重负,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池栖雁心里还有丝不满,自己都舍不得的人凭什么随他们辱骂?他不管对错,只要是他的人,就算犯了天条,也由不得他人来评判。
  两人的速度很快,一下就没了影子,环顾四周,确定无人的时候,北泗才停下来,放下了池栖雁,刚刚他下意识就是搂住池栖雁一顿飞。
  “应该是昨天闯何府的事儿。”北泗猜测。
  十有八九。
  这个城镇都对何府有一种迷之信任感,例如酒楼那次,何族一出来百姓顿时安静了。
  现在两人在这就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旁边陡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第9章 通缉令
  这声音就像老鼠发出的声音,北泗警惕了起来,一手已握在剑上。
  那人一跳出来,那剑就已经架上了对方的喉结处,只差一分,便可割喉。
  说书人感觉到脖颈的凉意,那剑锋利无比,他往后退了一步。
  看清来人的脸后,北泗就收回了剑。说书人那张脸也不好看,比之昨天相见,脸上多添红肿紫痕,看来这几个时辰也是不好过啊。
  刀疤男还在躲着养伤。
  说书人伸了伸手想摸下胡须,摸了空才反应自己已经剃掉了,他忙咳了一声,“何府贴发了通缉令,上面画了我们四个人的脸,大概意思就是我们四个盗贼烧杀抢掠,逮到我们能得到一百金。我观这边动静大,便猜测是你们。”
  三人相较,说书人最为狼狈。说书人示意两人过来,没走多远,就看见了放在大街口上的大告栏,上书通缉令三个大字,下面四个人的头像排排坐。
  说书人苦笑了声,“这下真人人喊打了。”
  他见北泗皱了下眉,就道:“没事,还有解决办法……”
  “画丑了……”
  说书人有点儿懵住了,下意识“啊”了一声。
  “把栖栖画丑了。”北泗再次陈述道。
  说书人又看了看认真看画像的池栖雁,深深觉得自己可以直接滑铲倒地了,这是重点吗?这两个恋爱脑,真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名声臭啊。
  好在北泗还是很正经的,问:“什么办法?”
  “话说,你知道为什么这座城市的百姓那么相信何族吗?”说书人伪装成说书人好几日,被腌入了味,本能地就发挥了一下自己的才能,然后没有一个人给出反应。
  这两个人毫无情绪波澜地看着他,也不张嘴,就等他讲。
  说书人只好收敛一下自己的才能,道:“因为做了坏事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一听,不挺好的嘛。
  “可实际上这些所谓的坏人都是替罪羊,不替族长和长老做事就会将他人所做的坏事安到他的头上,而真正犯事的人却逍遥法外,非死不得离开何府,会一直追杀。百姓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说书人继续道,语气低落。
  “你不也是长老吗?”池栖雁听他说,只是想起之前那些人叫他二长老。
  说书人默然失语,半晌才道:“我……确实也做过这样的事儿,我实在不想死。”
  “那你这次不应该也去替那些人做事吗?”池栖雁不是反讽,也不是讽刺,只是单纯的不理解既然以前已经做了很多这种事,这次为什么不继续做。
  说书人顿时卡壳,池栖雁的话太过于直白,他解释道:“我假死脱离了何族,在民间里却听见他们吹捧真正的坏人……”
  池栖雁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干了那么多坏事的人会因为一件小事变性子。
  “为了避免脱控,有本子记录了真正犯事的人。现在一定还在何府。”说书人对前面的话不再过多赘言。
  北泗顺便将何儒已死的事情告诉了说书人。
  果然,说书人眸子都瞪大了,“何儒已经瘫了一年,这一波波药送进去,都空着出来了,什么灵丹妙药都紧着他的。”
  “那屋里或有蹊跷。”北泗说。
  “自瘫痪后,何儒就不愿意再出来。”说书人思考了几瞬,才道:“最后见到他应该是三月吧,生辰过完后就似乎没再见到了。”
  光靠口头猜测是得不出答案的,只有再去一遍何府。
  “白天行动不便,晚上如何?”
  “不,就白天。”北泗这次却反过来选了白天,“时间越久,变数越大。他们定然猜不到第二日我们还会来。”
  昨日已杀掉了大量战斗力,定是猜不到那么快就又会来,这打得就叫个措手不及。
  北泗可不放心把池栖雁丢下了,万一碰上这里任何一个百姓,吃了亏怎么办。
  三人便是一拍即合。
  说书人对何府的地形自是熟悉无比,他用树杈在地上画了个大概的房间方位图,圈出示意哪个是族长和何儒的房间。
  北泗和池栖雁记忆力极好,一遍便已经记下了。
  说书人带着他们绕道走了最僻静的小路。
  北泗观察着何府屋内的巡逻更换,很快就掌握到了规律,今天巡逻的人比昨晚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