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次还一起出来玩吧?”岑伏夏说道,拿着皮划艇上的另一把水枪,继续向乌求索他们射击。
  边玦几乎被岑伏夏完全挡住了,一滴水都没被射到,专心致志地划着小船往前走,回道:“好,下次还玩。”
  “冲啊吉仔,快追上他们!”乌求索在后面穷追猛打,岑伏夏打完这个打那个,占领高地,“你们追不上的!”
  平静的地方划过去,又是一处险地,正巧这一处水流湍急,他拽着岑伏夏的衣角,说:“坐下来,这边水很急。”
  岑伏夏比和尚好管得多,立马转身坐下,扶住两侧的扶手看着他:“好的玦哥。”
  明明他喊乌求索和厉封也都是哥,可偏偏喊边玦时不太一样,不过边玦没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差异,沉静地又划了几下。
  阳光明晃晃照过来,皮划艇冲刺下坡,一个大浪把一侧掀翻了,边玦没稳住,松了手,人就挂在皮划艇下面,连着喝了几口水,也顾不上其他,水有点深,他撑着上不去,憋的气快不够了。
  也还好不是乌求索在船上,不然恐怕乌求索这会儿正压在他脑袋顶,俩人都上不去,但是这浪太大,把岑伏夏打到哪儿去了,他们分开了吗?
  一具带着体温的身体靠过来,将他手臂拢住了,半身贴着他的后背,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对方硬邦邦的肌肉和温暖的胸膛,紧接着另一手托着他的腿弯把人往高了推,边玦从水中冒头,立马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皮划艇,回头看,是岑伏夏。
  他脸上还挂着水珠,也撑着皮划艇爬了上来,身上的安全服脱掉了,人也完全湿透,边玦看到他侧腰往上有一处纹身,橙红色的百合花,是岑伏夏和他说过的,火焰百合。
  “我被甩到另一头去了,我没想到这浪有这么大,你没事吧?”岑伏夏问他。
  边玦摇摇头,目光从那处火焰百合上移开:“多亏你……捞我。”
  “哈,”岑伏夏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我带你来,保证你的安全是最主要的。”
  和尚和吉仔也不知踪影,有安全员正在前往,岑伏夏接过木棍划了两下,安慰道:“前面应该没有几个浪了,快结束了。”
  和尚和吉仔被安全员用棍子捞起来,爬上皮划艇,边玦松了口气,也继续划船,岑伏夏就和他面对面坐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扫过岑伏夏的白衫耳根就隐隐发烫。
  岑伏夏注意到他在看自己:“年轻时候纹的,还打了脐钉,你要看吗?”
  【作者有话说】
  本章关于和尚的内容查了一些资料,但不能保证事实情况如此,如有不同,就当作我写的这个和尚是虚构和尚。
  第19章 月光月光洒在我心上
  最后也没看成,皮划艇先一步到了目的地,厉封和郑江许正在岸上等,他们衣服都已经干了,边玦从船上下来,风一吹,先打了个寒颤,确实还是有点冷的。
  和尚也下船了,对此战意犹未尽:“下回继续打啊,今天还没分出个胜负呢。”
  岑伏夏回头笑道:“行啊,下回去哪你说了算。”
  几人往回走,岑伏夏从后备箱把边玦准备还给他的那件衣服拿出来,说:“你换件干的吧,别感冒了。”
  他们几人显然是不怕冷的,但边玦前阵子才淋过场雨,浑身发抖地找过他一次,他还是有点担心,把车门开了,让他在车上换,自己靠在外边和吉仔聊起来。
  吉仔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给他看:“夏哥,你知道有个平台叫secret吗,最近有条很火的帖文转发量特别高。”
  岑伏夏顺手接过手机,滑动了几下:“写这个的啊。”
  “对,这个博主粉丝量挺多的,他发布的这几条都带了我们的产品链接,前段时间差点卖断货,我才知道他们是从这来的。”
  岑伏夏瞥他一眼:“这事儿就先别在外面说了,他还不知道,等回去了我看看。”
  吉仔暧昧地挤挤眼睛:“哦,还不知道啊,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再说吧,工作室牌子还没挂上,不急。”岑伏夏揉揉眉心,觉得这事儿挑明了也很麻烦。
  他表面上说是自由职业,可具体在做什么没有和边玦解释过,岑伏夏做成人用品大概有三四年,最开始是觉得同行业的其他产品质量一般,功能性也不强,找了个研发一起创立工作室,再到现在做得如日中天,成了鼎鼎有名的dog days三伏天的主理人。
  他不说并不是觉得自己干这行有什么见不得人或是可耻的地方,而是突然有一天发现边玦来购买产品。
  要是坦白,以边玦这古板性子不知道又要躲到哪里去,起码他已经把自己搁置快一周了,消息已读,但不回。
  “去找你厉哥搬东西,他们干嘛呢?”岑伏夏看了眼,另三个人又在天幕下折腾,吉仔吐了吐舌头,跑了。
  边玦换好衣服,敲敲车门,岑伏夏笑着给他拉开门,说:“他们好像要看电影,我先去后备箱拿吉他,还有照相机,你要拍照吗?”
  边玦拽了拽衣角,说:“也不……”
  “他们应该是要拍,一起吧。”岑伏夏把相机递给他,“你帮我拿。”
  而后又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拿出防蚊液、护手霜,说:“晚上蚊虫会比较多,你先擦一擦。”
  边玦接过了,和他往天幕的方向走。
  吉仔眼睛亮了亮,说:“夏哥要弹吉他吗?”
  其他人也向他看过来,岑伏夏说:“弹呗,我都拿过来了,难道还能让你们弹吗?”
  六把椅子排排放,边玦坐在前排,乌求索在后方欢呼:“哇哦,还有节目能看!”
  岑伏夏拎着空椅子坐在他们前面,背后就是投影仪的幕布,他怀抱着吉他,对准话筒清了清嗓子:“那先来弹奏一首深海乐队的《为我》。”
  吉他前奏缓缓倾泻,岑伏夏闭眼:“月光月光洒在我心上,一寸一寸击破我心防,遥远的黑夜总是漫漫长,我们相遇就是命运的奖赏。”
  平日里岑伏夏说话常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语调懒洋洋地勾着,唱起歌来却像变了个人,又不羁,又正经,边玦觉得他唱得好听,比他说的“会一点”多多了。他沉浸地听,几乎要融入进歌里去,想起的一幕幕是岑伏夏撩起上衣,露出大片的肌肉与那侧腰处如烈火般绽放的百合花,他轻晃着,又像幻梦一样一闪而过。
  “为我,你也点燃过星火,为我,你能否许下承诺,若某天你回头望一望,为你而来的光永远落在心上。”
  唱完一曲,岑伏夏起身鞠躬,落日余晖,将他的身影笼上一层薄薄的金边,边玦心念一动,将手中的相机举了起来,把岑伏夏放在镜头的最中心,按下快门。
  岑伏夏拎着椅子坐到他身边,微湿的头发轻晃:“拍我啊?”
  “嗯,”边玦将相机递给他看,“要拍合照吗?”
  “拍,正好是落日,”岑伏夏调出那张照片来,蓦地屏住了呼吸,他刚好挡住了即将落下的太阳,就好像他是太阳本身,在散发着光和热,他抿唇,又看边玦一眼,抬头说,“大家来拍照啊,我们拍张大合照。”
  岑伏夏架好相机,跑到边玦身边蹲下,两只手比耶,两人之间距离离得很近,边玦再一次闻到百合花味的沐浴露,也或许是他身上穿着这件衣服的。
  而后也拍了几张单人的,岑伏夏在摄像机那头说:“笑一笑,从前有一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和尚叫……”
  乌求索笑骂:“混蛋啊你。”
  边玦发自真心地笑了,眉眼弯起,好像高挂在夜空的月亮,冰凉凉地落进手心,岑伏夏满意地检查照片:“这样很好看啊。”
  厉封去放电影,夜晚的风轻拂而过,偶尔能听到虫鸣,边玦放松地靠在椅子上,说:“我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出来玩过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岑伏夏问他。
  边玦回忆着,说:“七年前,还没有谈恋爱的时候,大学社团偶尔会组织一些活动。”但后来谈恋爱了,于淮先连这样的活动也不让他去。
  岑伏夏了然,嗤笑一声:“跟那样的人谈恋爱确实受罪,如果是我我可不会把你憋在家里,恨不得多带你出来玩才好呢。”
  边玦低低地应了一声,没再说下去,电影播的是部老片,闻岁风执导的《失序》,几人看着看着,夜色沉了下来,郑江许有些睡着了,靠在厉封怀中,和尚没看过这部电影,倒是十分精神,吉仔缩在座位上一团,边玦也正看着,突然听见岑伏夏叫了一声:“我靠……”
  他飞速地往边玦这边靠过来,声音里带着恐惧与慌乱,边玦一头雾水,但还是拍了拍他的手臂,将他往身后挡着,小声问:“怎么了?”
  “青蛙,还是蛤蟆?”岑伏夏干脆抱住边玦的手臂,只探出半个脑袋,拉着他也往后退,“它它它要跳过来了!”
  直接把郑江许也喊醒了,他抬手拍了厉封一下:“去帮你弟弟啊。”